第二百章 报应不爽

莫染流离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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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垚快马加鞭赶回洪兴县后直奔杜小喜所在的地方。

    好在赵鸿瞻他们的目的就是故意和柳垚作对,选的庄子都是和柳垚说好可以让百姓来割草的歹马场的庄子。

    这些庄子的人碍于赵鸿瞻他们的身份不敢得罪,想着马场里的草也没用,便也没阻止他们。

    庄头也怕把周围的地方给烧到,等着赵鸿瞻他们带着一群人走了便招呼着庄子里的人灭火。

    杜小喜来的时候这处马场已经烧了大半,其他三面的火势都已经被庄子上的人控制住,只剩下下风口的那一面火势太大又燃烧的快他们不敢有太大动作。

    “再往前走走,把前面的草都铲掉!快去!”

    防止火灾蔓延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设置隔离带,釜底抽薪这个道理庄子上的人也懂,不过刚刚太心焦下意识的去灭火反而给忘了。

    家丁们齐齐上前挥膀子铲草,庄子上的人也反应过来忙过来帮忙,很快便清理出一片两米多宽的隔离带。

    柳垚赶到的时候火已经扑灭了,杜小喜正盯着人撒水防止死灰复燃。夫妻两人悄悄说了几句,嘱咐了庄子上的人接下来注意些便分开各自朝着其他地方跑去。

    一家家庄子跑过来,确认火全部扑灭后已经入了夜,两人疲惫不堪的归了家倒头就睡。

    第二日天没亮又爬了起来。

    昨天还是出事了!

    赵鸿瞻直接烧了别家的马场,庄子上的人看着他背后的势力不敢阻拦,但还是有人拦了。

    听说乡下庄子养人,不少老夫人和老爷子偶尔也会在庄子上住上些时日,胡家的老太太昨日便住在庄子上。

    老太太是虔诚的佛教徒,平日里吃斋念佛,深信万物有灵,一花一木一世界。

    原本老太太已经答应把马场上的草免费给贫苦老百姓,一能活人,二能活牲畜,三自家积累功德的时候还能得到好名声。一举多得,老太太觉得自家做了件大功德事,最近甚是欢喜,精神头都好了不少。老太太和身边的仆从们纷纷感叹,果然乡下庄子能调养人是真的!

    昨日胡老太太听说有人要烧了自家马场,老太太当场气的连连念佛。

    烧了一片地,功德做不成,反而把草地里的万万生灵全部烧死,这种造孽的事情怎么能做?

    是以,胡老太太当即拒绝,吩咐人把赵鸿瞻他们赶走!

    堂堂国公府的少爷怎么能被灰溜溜的赶走,赵鸿瞻不顾庄子上人的阻拦指挥着手下的小啰啰在马场里骑着马疯跑着随地点火。之后更是拦着要救火的人,看着马场烧的差不多了才哈哈大笑着朝下一个地方跑去。

    浓烟滚滚。

    胡老太太有严重的喘息之症,浓烟顺着风向吹进屋子里。本来听说马场被烧的胡老太太就心里有气,一下下的拍胸口。这下闻到浓郁的烟儿,忍不住连连咳嗽,最后竟然犯了病,没救回来。

    好好的人被活活气死了,胡家的人不可能善罢甘休。

    柳垚用冷水拍了几下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今天有场硬仗要打啊!柳垚三两口吃了饭,匆匆赶到衙门里打算把赵鸿瞻一行纵火犯移交到京都衙门兵马司去。

    赵鸿瞻虽然是在洪兴县犯了事,可胡家和赵家打官司肯定是在京中,他今日就要把人送过去。

    “大,大人”牢头看着柳垚过来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柳垚点点头命令道:“把昨日送来的赵鸿瞻一行人带来,现在带他们去京都衙门兵马司去。”

    牢头听说京都衙门兵马司直接瘫软在地上,跪着无力的道:“大人,他们昨日已经被赵国公府的管家带走了。小的不敢不从啊!”

    昨日县令夫人把人送来,他们可没有县令夫人的底气,也不敢把人真扔牢里,直接带到了旁边供尊贵的客人暂用的小屋。果然,不过几个时辰赵国公府的人便得了消息来领人,牢头自然不敢不从,直接让人放了。

    牢头也委屈啊!

    昨日他们只听说这些公子哥儿们在不少人家的马场放火,想着不就是放个火吗,没杀人就不错了。国公府这样的人家自然会保证家中子弟没事,便让人带走了。谁知道今日一大早就传的沸沸扬扬,国公府的少爷把胡家的老太太活活烧死了。

    如今,柳垚来要人,牢头是悔不当初,若是知道他们真杀了人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放人啊!

    柳垚脸色一黑,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牢头,也知道他是惧怕赵国公府的权势才放人,直接道:“罚俸一年,罚银二百两,若是再有此时你就归家吧!”

    牢头听了脸上一喜,连连磕头,“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小的再也不敢了!”

    银子对于牢头来说根本不是事儿,身为牢头那些想来探望亲人的人,不给点孝敬怎么能进去,怎么能让亲人少挨打。牢头虽是肉疼那二百多两银子,此刻也只有庆幸,若是大人把他交出去或是撤掉才有的哭。

    柳垚翻身上马让人回去和杜小喜说一声便快马加鞭的朝京都赶去。

    进了京都,入了城门便听到百姓们对赵国公府的嫡亲小公子把禁军小统领的娘给火火烧死了!

    虽说以讹传讹失了真,可也能见这件事情闹的多大。

    柳垚直接向人打听了胡家的住处忙赶了过去。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若是没有赵鸿瞻故意挑衅柳垚一家家游说开放马场之事故意纵火,胡家老太太也不会犯病去世。

    柳垚说什么也要来一趟。

    胡家已经搭起高高的灵棚,远远都能听到哭灵的声音。

    柳垚翻身下马,整理衣冠后肃着脸慢慢走了过去。

    “洪兴县县令柳垚前来祭拜胡老夫人。”柳垚话落旁边负责登记来客的人便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柳垚一眼。

    胡老夫人是怎么死的如今京都已经传遍了,胡家的人理智上也知道这件事和柳垚无关,可还是会想若是柳垚没有劝说他们开放马场让老百姓割草,若是柳垚没有找上他们家,是不是老夫人就会无事?

    如今,柳垚一早赶过来祭奠,很多人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胡老太太走的太突然,如今家中只有小儿子一家在,其他人俱在赶回来的路上。

    红着眼睛跪在灵前提醒着的胡鹏飞,被夫人提醒着淡淡的看了柳垚一眼,丝毫不为所动。

    柳垚张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

    说什么也是无用了。

    柳垚接过奴仆奉上的线香恭敬的叩拜,令人安宁的香烛味道却让他心里一阵沉闷。

    三拜九叩的大礼,一一完成。

    胡家的人沉默的看着,直到柳垚完成最后一个动作依旧无人上前和他搭话。

    他们努力让自己不迁怒,却根本做不到像对待平常小辈儿一样对待柳垚。他们不可能笑脸相迎,甚至柳垚说出节哀顺变他们都不能接受。当做看不见已已经是他们最大的宽容。

    从头到尾,柳垚一个人祭拜完便退了出来。

    牵着马走在街上,柳垚还能听到百姓们议论胡赵两家的声音。

    “少爷?如今要去哪里?”何阳跺跺脚低声问道。

    来的时候为了节省时间,柳垚是骑着马一路飞奔过来,现在又在路上冻了好大会儿,何阳真担心少爷的身体撑不住。

    柳垚看着街上行色匆匆,该笑就笑,丝毫没有因为别人家有人去世而改变的人群。叹了口气,“回府吧。”

    今日朝堂之上肯定不太平,他要等着大伯父回来尽快知道消息。

    皇极殿。

    胡赵两家的事情昨日夜里已经放到了各家的案头上,所有人知道今天有一场打仗要打。上朝之前一个个吃的饱饱的,不敢喝水,就怕早场太长忍不住。

    赵家背靠皇后和皇子,在京中行事虽偶有张扬却都是些无伤大雅之事。可这次的事情显然不能善了。胡家的人也不是好惹的!

    胡家既没有后妃也没有王妃,干干净净,没有丝毫裙带关系。可谁也不敢小瞧,概因胡家背后靠的是皇帝。

    胡家嫡系五子,北地雪原、南岭、南北大运河、山中平原各占据一个。他们作为皇帝的眼睛替皇帝镇守着大商最重要的地方。由此可见皇帝对胡家的信任。

    胡家的小儿子也不差,禁军小统领,直接护卫皇帝的安危。御前行走,几乎天天能够在皇帝面前露脸,是谁都不能得罪的人物。

    胡老夫人五个儿子,四个常年镇守在外,三个女儿中两个被赐婚北地。胡家子弟一心为嘉元帝,结果他们在外面再苦再累,留在京中养老的母亲却被人活活气死了。做子女的不能常侍奉在父母身旁已是不孝,如今更是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被人气死了。等着胡家的其他子女收到消息,是个人都能想象的出来他们会有多愤怒。

    太让人心寒了!

    嘉元帝哪怕为了自己也不能轻易放过赵鸿瞻。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赵福话落,皇极殿中一片寂静。

    很快,赵国公步出队列猛的跪到地上大喊一声“臣有罪!”

    另一边十几个御史和武官也去哦去哦踏出,半张着嘴打算说话,可惜动作终是落了赵国公半步。

    “哦?何罪之有?”嘉元帝肃着脸,声音暗沉沉的让人不知道他的态度。

    “回陛下,老臣孙子昨日不慎惊扰了胡老夫人,今日得闻胡老夫人与世长辞,臣甚是惶恐,请陛下治罪!”

    赵国公话落,队列中响起几道不屑的轻嗤声。

    宋御史更是直接道:“陛下,赵国公乃一面之词,不足为信。赵国公之孙不听从劝阻执意烧掉胡家的马场,最终致胡老夫人被浓烟熏灼而死之事证据确凿。陛下一定要为胡老夫人做主啊!

    宋御史话落,其他大大小小的御史也跟着义愤填膺的诉说赵国公之孙的嚣张跋扈。

    赵国公垂着头一眼不发,一副乖乖认罪的样子。赵国公一系的人却不能放任这么下去,否则很快会涉及到皇后和三皇子。

    “陛下,宋御史所言实属谣言,京中皆知胡老夫人因病在庄子上养病,昨日正逢胡老夫人发病,与赵公子并无关联。请陛下明察。”

    其他皇子一系的人也纷纷加入战斗,说什么他们也要帮着皇帝收拾赵国公的人。

    一人冒出来,就会有无数的人冒出来。

    很快朝堂上便变成了大混战,绝大多数人站在胡氏身后,赵家的人仍坚定的认为胡家老太太是自己发病死,和他们没关系。

    激烈的最嘴炮战争过了一个时辰还不待停歇。

    嘉元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看着底下明明腰酸背痛饿肚皮,却依然坚持着揭喋喋不休的官员,满脸兴味。

    等到临近正午,一行人终于饿的喊不出话,嘉元帝才缓缓开口。

    “此事影响重大,朕不希望有人借此生事。”说完嘉元帝扫了眼那些站在赵国公不远处叫嚣着不关国公府任何事的人一眼。

    “既然争论了一上午也没结论,这件事便稍后再议。”嘉元帝脸上不辨喜怒。

    说完嘉元帝便施施然的离开了。

    下了朝,柳二爷直奔胡家,在胡家人冷漠脸中恭敬的上香,之后才回了柳家。

    “大伯,怎么样了?”柳垚听见马鸣声赶忙出来迎接。

    柳子平叹了口气回道:“皇帝陛下的意思是要严惩,过几日等着胡家闲下来去他们递了状纸,赵鸿瞻的处罚应该会下来。”

    柳垚听了心里松了口气,只要受到处罚就行,若是赵鸿瞻和往常一样被家族包庇可以逃脱,他这辈子都心难安。

    当天下午,赵国公带着孙子直奔胡家,想去负荆请罪,结果胡同口都没到便被人打了出来。

    之后五成兵马司衙门的人直接上赵国公府抓人,如今赵鸿瞻已经蹲在大牢中。

    听说过几日等到胡府的丧事忙的差不多便要到衙门状告他,如今闹的沸沸扬扬,赵国公就是想把他救出来也没机会。

    不说赵鸿瞻在脏兮兮,跳蚤耗子齐全的牢中连连尖叫。

    百姓们纷纷感叹,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恶事做多了,果然会遭到报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