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艳奴看足

淡看浮华三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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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非池眼中划过冷色:“刚才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人说话?”

    “哪里有人说话,明明只有一条狗在吠,非池你听错了。”石凤岐笑着道。

    “一别多年,石公子说话,依旧这般风趣。”叶华明收了收他扬得过高的下巴,深深地看着石凤岐,“毁了我整个奴隶场,赔我个奴隶,这要求不算过份吧?”

    石凤岐将牌往下一扣,抬起头来看着叶华明,搭着南九的肩:“这是我朋友,我兄弟,不是奴隶,更不是你的买卖。你这死变态打哪儿来,赶紧滚回哪儿去。”

    南九偏头看了一眼石凤岐搭在自他肩上的手,眨了下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最终都只是收回了眼神,盯着地面。

    他刚低下头,石凤岐把他脸一抬,让他抬起头来。

    叶华明见了微微一笑,一角嘴唇斜扯得很高,蹲下身子看着南九一双赤着的足,帕子轻轻抚过他足背:“既然是你的朋友兄弟,你把他送给我如何?把他送给我,我就不再追求你们烧了奴隶场的事。”

    一双白色的小绣鞋停在他眼前,挡住了南九,叶华明看着绣鞋上的衣裙,笑了一声:“鱼姑娘。”

    鱼非池负着手弯下腰,长发垂落在半空里,她微微笑,低头看着叶华明这张都泛起了油光的白色面皮,眼角夹着一点温柔的狠色:“手拿开,你脏!”

    “我脏?”叶华明愣了一下,旋即站起来,帕子掩着嘴大笑出声,笑了半晌又陡然停住,阴恻恻地看着这屋中几人,最后目光也是越过鱼非池定在南九身上,“我还就告诉你,这个奴隶,我要定了。”

    鱼非池伸直了腰,笑得风轻云淡岁月静好的模样,负在身手的双手轻轻叠着,说出的话也是淡淡飘着:“你试试看。”

    叶华明冷笑了一声,再次看了看这屋中几人,尤其是盯着南九看了许久,目光最后落在他的一双赤足上,这双足,纤秀好看,难得一见,他看得眼中都生出贪婪色。

    看够了他才转身,走到门口时,又见那群奴隶自觉地躺在了地上,他从容自得地踩在奴隶的背上,一路上了软轿,抬轿的人俱是奴隶,赤着足,在冰天雪地里。

    待他走后,鱼非池转过头看着南九,生气地说:“给你买的鞋子为什么不穿?”

    南九站起来低头闷不作声,悄悄按了下胸口的位置,鱼非池给他买的那双鞋子,他一直放在胸口处。

    “你给我把头抬起来!”鱼非池喝道。

    南九依言抬头,却不敢看鱼非池的眼睛,只垂着眼睛望着下方。

    见他这样,鱼非池失了继续喝声训教他的气势,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只道:“南九,你要到几时才能记起来,你也是人。”

    她不止一次跟南九说过这样的话,自打她买下南九起,已经足足十年,她跟南九说了整整十年,南九你与我们并没有不同,这个烙印并不能何意义,可是说了如许年,从来没有起到过作用。

    南九依然是下奴,下奴,如果他自己都不能给自己一个正确的认知,要如何让别人以正确的目光看待他?

    见鱼非池眼中的失落,石凤岐便让南九先下去,南九站在这里,已只差把脑袋埋进地上的细缝里去,根植于骨子里的自卑,使他们把自己看成尘埃,石凤岐见过不少奴隶,知道他们的心理。

    南九退下后,鱼非池懒懒地拔着马吊,几人也没了心思再打牌,便就着桌子坐着,商向暖说道:“听闻这叶家公子是个有怪癖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石凤岐琢磨了一下,说这话会不会被鱼非池打,然后离她坐得稍稍远些,这才说:“是有点与众不同,他们叶家的奴隶场里,凡是最顶尖的艳奴总是要先送到他府上的,不论男女,他玩腻了看厌了,才会扔出去卖掉。”

    “你所指的最顶尖,是指脸呢,还是指其他?”韬轲有意问一句。

    石凤岐白了他一眼,这不是让自己找鱼非池的不痛快吗?

    于是离得鱼非池再远一些,诚实地说:“不止看脸,也要看脚。他有句话在奴隶场流传颇广,艳奴看足。幸好今日是南九脸上有烙印,否则他指不定对南九再说些什么话。”

    几人噤噤声,谁都知道鱼非池平日里对南九就不一般,都不敢将南九当成奴隶看。

    那跟叶华侬一般作死的叶华明今日是撩着了最不该撩的人,鱼非池不得大发脾气才怪。

    鱼非池指间码着几个马吊,看着像是无聊码着玩一般,嘴里淡淡道:“他有癖好,这并没有什么。有的人爱看脸,有的人爱看手,还有的人爱看胸……”

    她说着瞥了石凤岐一眼,石凤岐摸摸鼻子,爱看胸怎么了……她又没有,说明自己依然是真爱。tqR1

    鱼非池接着道:“他爱看足,就跟爱脸爱手爱胸的人一样,极为正常,我不苟同他这癖好,可我尊重。但是他把南九当艳奴一般挑拣问价,就让我很不愉快了。”

    “我之前不都跟你说了嘛,他有这毛病的,南九也是,有鞋都不穿,这又不是去拼命,讲究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石凤岐嘟囔一声。

    “你再说南九一个不是试试?”鱼非池再瞪他。

    石凤岐好冤枉,你家南九你骂都骂得,别人就说都说不得了哦?

    “好好好,对对对,那叶华明不是东西是个变态,南九没做错什么。”石凤岐连声说话,“不过你们不觉得,这叶华明很有意思吗?我敢断定,他说奴隶场是我们烧的,并不是石牧寒告诉的他,而是他自己推测出来的。”

    韬轲看着鱼非池与石凤岐两人耍活宝,先是摇头笑一笑,再才说道:“若果真如此,我们算是遇上了大隋国第一个有意思的对手。”

    “他今日来这里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何必跑这一趟?”商向暖有些不解,的确,叶华明这一趟,来了好像跟没来没有区别。

    石凤岐想了想,说道:“大概是来探探底吧,看看我们到底是一群怎样的人。”

    “不是,我猜是叶华侬告诉他这地方有个南九,他是冲南九来的。”鱼非池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楼上,南九的房间就在她后方,“他盯上南九了。”

    “不是我吓你啊,非池,叶华明这个人真的是变态,他看中的奴隶是一定要得到手的。最有名一桩传闻,就是他在奴隶场遇见过一个年纪方七八岁的女童,看出了这女童日后容貌不俗,养在家中养了足足七年,天天以羊奶为她沐浴,花瓣为她泡脚,最终把那女童养成了他最想要的样子,容貌完美,双足如玉。他在这女子十五及笄之日,砍了这女子双足,斩了她的脑袋,泡了一壶酒,他喝了。”

    石凤岐缓缓说着叶华明的光辉往事,比之叶华侬,她这位哥哥才是真的变态。

    “嗯,是挺变态的,所以只有把他弄死了,他才不会时不时来找南九麻烦。”鱼非池十分淡定地说道。

    其他几人听了只是笑,鱼非池说这种真正暗藏杀机的话时,总是冷静平淡得不像样子,越是这样子,越是可怕。

    而她对南九的偏袒甚至偏爱,足以让石凤岐踮着脚尖来看,或者踮着脚尖伸着脖子,也够不着那高度。

    倒也不是吃味,只是会想,是不是也要如南九那般为了她舍得出性命,才能博得她豁出命地对自己好?她一向讲公平,也许这就是她独特的公平。

    几人团团坐着又聊了会,年轻人之间说话一旦话题说开了,便会有各式八卦,闲闲淡淡地扯了半天,几人心中皆是有些感叹,以叶华明之资是足以上无为山的,毕竟连叶华侬都去了。

    司业们当初不挑中他,或许也是因为他生性过于残忍,漠视人命。

    由此看来,学院里的司业们虽然平日里不人道了些,在这种时候还是很讲究原则和存有底线的。

    “若是石师弟还知道些叶家的事,不妨一起说说,也好想个计划。”韬轲说道。

    “韬轲师兄,你可不要动歪心思,要是……嘿嘿……”石凤岐再次提醒一次,韬轲与商向暖这个商夷国的身份,始终是个大患。

    韬轲见石凤岐这神色,看了一眼商向暖,然后笑道:“我与长公主殿下已经商量过了,此时的我们只是学院弟子,并不是商夷国臣子,所以石师弟尽可放心。”

    倒真不是他们心甘情愿这么全心全意地为大隋,而是他们也看得出,司业们到一个地方就为一个地方“谋福祉”,在商夷的时候,是实打实地为商夷国除了曾锋,到了这大隋,也是要实打实地为大隋定朝堂。

    那时候石凤岐没有对商夷国做出不利之事,这时候的韬轲与商向暖就不能对大隋做出小人之心。

    否则,那无为七子的地位,怕是不止商向暖不再有资格进行争夺,连韬轲也要失去机会了。

    他们都是聪明人,为着日后长久的利益考虑,他们决定暂时放下身份之别,国家之分,这是很明智地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