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章 胡鸠的特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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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挥车庞大的车身猛然跳动了一下,然后就是惊天动地的爆炸!

    发动机盖直接飞上了百米高空,发动机本身则变成了数以百计的零件,车头向前方飞出,驾驶室则完全变形,几乎贴在了同样有装甲保护的后厢上,驾驶室周围的保护装甲先是龟裂开来,然后碎成一片片剥落在地,后厢受到的冲击要小些,但体积同样缩减了三分之一,看起来里面任何生物都难以幸免。

    徐有容漂亮的眼睛平静如水,再次将一枚同样的子弹压进了枪膛。

    一前一后两辆运兵战车显得有些慌乱,他们立刻走起大S形路线规避可能的下一次狙击,同时徒劳地寻找着隐藏在暗中的杀手,可是从战车狭小的观察窗里怎么看得见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

    当战车通过车载雷达和电脑推算出徐有容的狙击阵地,并且用多达十余枚的炮弹将整片废墟轰得更象个废墟时,徐有容早已不知去向。

    两辆战车终于在兜了几个圈子后,回到指挥车遇袭地停了下来,虽然从残骸看,指挥车中不可能有任何人生还。当然,他们还是做足了防范措施,两辆战车的炮塔仍不住转动,继续向废墟中射出几发火箭弹,布下一片反步兵感应雷。随后才是一辆战车后部的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了六名战士,快步跑向指挥车的残骸。

    通!

    又回荡起一声并不如何响亮的枪声,却让几乎所有的胡鸠战士惊得跳了起来。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淡淡痕迹,一端起自废墟,另一端则消失在战车打开的车门中。

    胡鸠战士们愕然看着战车内部喷出的鲜亮而又巨大的火球,暂时空白的意识让他们无法想象还在车内的驾驶员和炮手的命运。

    子弹射来的阵地,正是在感应雷场的中央。面对计算得出的结果,另一辆战车的炮手足足愣了几秒钟,才把已经填进炮膛的布雷火箭弹撤下,换上了高爆弹。

    这东西对付步兵的威力虽然远不如布雷火箭弹,但是现在感应雷明显已经失效,就只能使用这个了。tqR1

    隆隆炮火中,原本的雷场被破坏无遗。

    从观察镜中看到的只是大片的浓烟和纷飞的乱石,根本看不出是不是炸中了人,但是炮手有种直觉,他这几炮都落了个空。

    没有人能够逃得过反步兵地雷的感应,难道说,开枪狙击的并不是人?

    炮手忽然发觉自己双手手心全是汗水,握在操纵杆上不住地打着滑,非常的不舒服。

    他用力在军服上擦了擦,但是汗水却越涌越多,怎么都擦不干净。几乎是发自本能的一阵恶寒让他猛然将炮管偏离了一个角度,然后近乎于疯狂地连续轰了几炮!

    炸中了!

    虽然观察镜中除了尘土依旧是什么都看不见,但是炮手就是有这种感觉。他的心脏疯狂地跳着,胸口处好象横压着一块巨石。

    战车猛烈喷吐的火力终于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了狭窄的一条缝,六名胡鸠战士立刻蜂拥挤进了战车狭小的车厢。

    天知道那个极度危险的狙击手是活着还是死了,没人愿意留在毫无遮挡的野外,即使战车内部也不绝对安全,也没有人敢再试图收拾同伴的残骸,更没有人想到要去求证对手的生死。

    战车的门勉力关上,随后它就原地掉头,加速脱离,将两辆燃烧战车的残骸抛在了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碎砖和焦糊水泥块构成的废墟忽然动了动,几颗水泥块翻落了下来,然后从废墟中伸出了一只全是鲜血和硝灰的手,即便如此,还是看得出这只手原先是多么的漂亮。

    这只手有些僵硬而且艰难地推开一块块碎石,摸索着周围的环境。

    另一只戴着黑兵战术手套的手伸了过来,握住了这只满是血污的手,将徐有容从废墟中拉了出来。

    “被战车炮震了几下而已。”徐有容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但是明显有些虚弱的意味。即便是她,被这样大功率的炮弹直接命中,依旧还是要付出不菲的代价。

    她拉起了面罩,吐出一口红色的血,活动了一下身体,说:“运气不好。”

    “没事就好。你要出了事,段天道会把我们全杀了。”万安一边打趣,一边递给徐有容一个水壶。这个全钢制成的水壶相当精致,也相当的小,壶面上雕印着一个鹰头。

    徐有容也不客气,接过水壶一口喝干。

    里面的水有些苦涩的腥气,蕴含着丰富的养份和刺激肌体免疫力的激素,还有广谱抗生素。这是黑兵的战地营养液,价格可不便宜。

    徐有容活动了一下身体,左肩和左胸处都传来阵阵刺痛。这些伤和战车炮无关,而是步枪给她留下的后遗症。

    能够击穿装甲指挥车的特种子弹后座力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以徐有容身体的强韧,都被后座力撞伤了胸骨。她估计,自己最多也就能够再用那种子弹开上四枪而已。

    万安简单地扫了一眼战场上的痕迹:“应该还有一辆战车。”

    “跑了。”徐有容一边淡淡的回答,一边熟练地将步枪枪管和膛机拆了下来,换上原本的配件。

    万安看到枪管的长度和口径,眼角跳了跳,低声骂了句:“简直就是变态……”

    同样身为狙击高手,他非常清楚以自己的体质根本不可能使用这种口径的狙击枪。

    一辆越野车疾驶而来,驾车的是穆冷卉,副驾驶座位上则坐着花如血和小刚。让人瞩目的是,越野车后厢里堆满了枪枝弹药。越野车仿如脱缰野马般的冲来,让人不得不担心后厢里那些剧烈颠簸着的弹药会不会爆炸。

    两人一赶到,就加入了战术讨论中。

    万安的战术板上显示着目前得到的关于胡鸠的情报,徐有容、花如血、小刚、穆冷卉围成一圈,商量着战术。

    据万安说,胡鸠这次进攻的力量包括了六辆各式战车,以及一百多名战士,不知道是否还有后续的援军。

    而黑兵这边的力量,明显有些偏弱。但众人都没有打退堂鼓的意思,按照花如血的说法,如果不是她们要顾忌黑兵普通战士的死伤,早就单枪匹马冲进胡鸠基地大杀四方了。

    当然,这种事……

    也就是说说而已。

    这种讨论,从一开始徐有容就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嘴,到了后来,整个战术方案更是变成了穆冷卉和花如血两个人的事了。

    徐有容发现,两军对垒的谋划和她习惯的孤军奋战完全是两回事,穆冷卉和花如血讨论的很多东西都听得她一头雾水。即便身为最高武力的代表,也不意味着什么事情她都拿手。

    讨论花的时间并不长,万安收起了战术板,说:“我们需要对胡鸠基地进行一次侦察。徐夫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能行吗?”

    “嗯。”徐有容一直在活动着身体,并且动作看起来越来越灵活。

    “那好,我和你一起去。”万安说。但是看着在短短半个小时内就接近完全恢复的徐有容,他还是在心底暗暗地骂了一句:“变态,全都是变态。”

    徐有容和万安乘坐一辆越野车率先出发,越野车上还放着三发黑兵特制的‘青铜龙’单兵导弹,如果遭遇胡鸠的战车,那么万安不介意先试试‘青铜龙’的威力。

    另外一侧,花如血穆冷卉则率领着其余的战士去布置伏击阵地。

    面前这座胡鸠的基地足够的大,一百多个胡鸠战士散落在里面,就象是大花园中的蚂蚁,别说全面防守,就是看管一座大楼都有些嫌少了。

    至于借助电子设备布下的警戒网,在两位高手面前犹如不存在,所以徐有容和万安非常顺利地进入了胡鸠基地,借着各种建筑物的掩护,向胡鸠分部大楼潜了过去。

    基地内的一个巷道中,万安弯着腰迅速奔跑着。巷道的尽头是一堵墙壁,万安发力跃起,身体轻盈地越过足有两米高的墙壁,落地时脚下却踩中一块浮砖,发出喀啦的一声轻响。

    墙壁另一边是座三层公寓下的花园,徐有容蹲在公寓的后门外,专心致志地看着倒在阶梯上的两具尸体,好象根本没有听到万安落地时发出的声音。

    万安放轻了脚步,来到了徐有容的身后,也蹲了下来。随着徐有容在基地中绕了小半个城市后,他的鼻息已经开始粗重,脸上也不断地渗出汗水。

    看着呼吸悠长均匀得几乎听不见的徐有容,万安已经完全没有力气骂人了,哪怕只是在心里。

    “这个女人有问题?”万安压低了声音问。

    女人头下脚上,仰躺在一共三级的阶梯上,阶梯旁边还倒着个看上去才七八岁的小女孩。女人看上去三十岁的年纪,保养得很好,有着成熟的美丽韵味。致命伤是左胸下部的一个小孔,但身体下的血却流了一地,好像一个小小的水洼。这是胡鸠新式步枪留下的伤痕,小但是足够致命。

    “她长得不错,但是胡鸠的人只是简单的杀了她,根本没有碰她,这有些奇怪。那边的小女孩也是。”徐有容说。她用平淡语气述说着战争中最常见的暴行。

    万安的双眉也皱了起来,他取下手套,在女人脸上轻轻摸了一下。手指上传来的感觉细腻而又柔软,但有些让人不舒服的冰冷。

    “这女人不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杀死在这里,但既然决定杀掉,那么这些胡鸠士兵就没有理由轻易放过她。”万安走到小女孩的尸体前,用军刀划开了她的衣服,看了一眼身体,说:“上了战场的男人都是野兽,不可能放过这么可口的东西。你说的对,那些胡鸠非常奇怪。”

    徐有容站了起来,透过公寓空空荡荡的走廊,望着对面的街区,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虚影构成的世界又出现了。

    他看到女人抱着小女孩,拼命跑进了公寓的大门,然后顺着走廊向花园跑来。然而一颗子弹飞来,击穿了女孩的小腿。接下来,是女人张开双臂拦住了后门,拼命的大喊着:“不是我们告的密!不是我们!放过我们!”

    小女孩则哭着想爬到花丛下面。

    女人后背上绽放出一朵暗色的血花,她无助地仰天倒下,然后后门处出现了一名胡鸠战士。他毫无表情地向挣扎着爬向隐蔽物的小女孩补了一枪,就转身离去。

    虚影的世界时隐时现,徐有容能看到的都是断断续续的画面。理智告诉她,虚影世界中呈现的一切就是刚刚发生在这里的事实,可是徐有容仍然不愿相信。

    因为这一切根本无法解释。

    “你觉得胡鸠会有什么奇异的地方?”徐有容问。

    “他们要么是纪律严明,要么就是根本没有性欲,就象骟过的战马一样,是纯粹用于战争的工具。我个人更加倾向于后一种可能。”

    万安说着,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