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啦鸡”奇缘

伊家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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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鹿嚼荒闯进一伙山匪

    峄县西南角有两座山,西边的一座叫西黑山,东边的一座叫东黑山,两座山之间有一片地,过去老辈人传说有鹿在此经常出没,故名“鹿嚼荒”。民国初期,有一个叫沈连仲的年青人流浪到此,看这里尚能生存,就自己动手搭了间茅屋,然后开荒种地,倒也能够填饱肚子。

    东西黑山上生活着许多野生动物,其中最为奇特的是“嘎啦鸡”,这是当地的方言叫法,其实就是“原鸡”,也就是家鸡的老祖先。东西黑山上的“嘎啦鸡”之所以奇特就是它们在与人类的长期生存斗争中积累了经验,学会了一项特殊的技能,如果它们在西黑山下蛋的话,就会飞到东黑山上“嘎啦嘎啦”地叫,相反如果在东黑山下蛋就会飞西山上叫。但“嘎啦鸡”再聪明也聪明不过人类,因此当地人很快就掌握了这一规律,只要“嘎啦鸡”在西黑山上叫,他们便会跑到东黑山上捡鸡蛋,如果“嘎啦鸡”在东黑山上叫,他们就会跑西黑山上捡鸡蛋。

    沈连仲一个人住在山窝子里可以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因此没少吃鸡蛋,有时吃不完他还攒起来到二十里外的涧头集上去卖,时间长了住在东西黑山山脚下的山民就有了意见,向他提出抗议,沈连仲怕引起民愤就向他们保证只捡够自己一个人吃的,不再捡了卖,这才平息了当地人的怒火。

    这天傍晚下起了大雪,沈连仲听到西黑山上又传来了“嘎啦鸡”的叫声,忙穿上羊皮衣去东黑山上捡鸡蛋。就在他捡了十来枚鸡蛋返回来的时候,却看到一伙人强占了他的茅屋。

    这伙人一共有二十多个,他们手里都抱着一杆长枪,领头的个子很高,长着络腮胡子,脸上不知让什么人砍过十多刀,落下了十多道刀疤。这人倒不特别粗野,他见了沈连仲作了个揖说:“兄弟辛苦了,暂借宝地让我兄弟们暖暖身子,如果方便的话就煮一锅汤给我们喝。”边上有一个瘦子,似乎是二当家的,他尖了嗓子叫:“大哥别给他废话了,干脆咱们杀了他占了这片地再盖几座山寨在这里安下家算了!”络腮胡子一摆手:“这是后话,今天先安顿下来。再说就是占了这片地也不要杀人,咱们还想再招人手呢!”说完又对沈连仲说,“兄弟别怕,我们是峄县北抱犊崮上的弟兄,我叫孙美摇,军阀张宗昌今天占领了抱犊崮,我们兄弟逃命到了这里。”

    沈连仲听说过孙美摇,据说这人非常讲义气,从不欺压穷人,也不奸淫良家妇女,有一次孙美摇的手下弟兄绑架了一个姑娘,在上山途中看这姑娘漂亮就拉进玉米地里奸污了,后来孙美摇听说了这事一枪打死了他。

    沈连仲用“嘎啦鸡”的鸡蛋烧了一锅鸡蛋汤,孙美摇连夸好喝,掏出银元赏了他。吃喝完毕一伙人挤在茅屋里睡觉,二当家要把沈连仲绑上,孙美摇不同意,他说:“都是乡里乡亲的,再说我孙美摇虽说是个山匪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这位兄弟怎么会在夜里伤害咱们呢?”二当家不放心,他说:“大哥,要是他夜里抢了咱们的枪,然后趁着咱们熟睡一枪一个可就把咱们结果了啊?”孙美摇笑:“我以真心对兄弟,难道兄弟能不以真心对我吗?”沈连仲听了禁不住感动,他说:“大当家的,您还是把我绑起来吧?”孙美摇又是笑了笑,然后拍拍沈连仲的肩膀,又冲着他的手下说:“大家都是我的兄弟,就凭刚才这一锅鸡蛋汤,我也认下了这个老乡做我的兄弟了,既然是兄弟就不要有三心二意,大家尽管安心睡觉!”说完躺到地铺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二当家背上枪带了三个弟兄出去找吃的,没多久就从东黑山上打来了十来只“嘎啦鸡”,还顺手带来了一位年轻姑娘。

    二、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这位姑娘年约十七八岁,长得眉清目秀,留着一条大辫子,上身穿一件蓝底白花的土布棉袄,下身穿一条老蓝布棉裤。据二当家的说他们是在东黑山上的山洞里发现她的,当时冻得快不行了,他们找了柴火给她烤了火,然后就带回来了。孙美摇皱眉:“老二,你把她带来干什么,兵荒马乱的咱们带个女人多有不便,还是给她点钱让她回家吧?”二当家的指着那姑娘说:“大哥,你看她的皮肤哪里像个庄稼人,说不定是一只肥羊呢!”孙美摇说:“有钱人家的子女穿戴上能看出来,这一身土布衣服根本不像。”二当家阴笑:“大哥,说不定是乔装打扮的呢,先留着吧。”孙美摇点点头:“也好,雪这么大让她走说不定会冻死在路上,等雪停了问清她哪里人再送回去。”

    二当家的看着那姑娘说:“姑娘,我一路上问你是哪里人叫什么你总是不开口,你不会是哑巴吧?”那姑娘正在啜泣,听了这话瞪了二当家的一眼:“你才是哑巴,一看你就不像是好人,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话?”二当家一听恼了,举起长枪骂:“他奶奶的,老子一枪托砸死你!”

    孙美摇拉住二当家的,然后问那姑娘说:“姑娘别生气,我们做山匪的难免有江湖习气,你告诉我你是哪里人,叫什么,为什么躲在山洞里?”

    姑娘又哭了,她一边流泪一边说:“我叫张小英,是东黑山下大张庄人,我爹非要我嫁给一个傻子,我不愿意半夜偷跑出来,不想到了东黑山上就迷路了,只有躲在山洞里想等雪停了再去徐州投奔我姨。”

    孙美摇叹气:“真是可怜,你且在此安歇几天,等雪停了我派个弟兄送一送你。”二当家的叫:“听你说倒和真的似的,我们平生最恨有钱人,要是发现你们家是有钱人,那兄弟们可就不客气了!”张小英又瞪他一眼:“你是想钱想疯了,我们家穷得叮当响,哪里来的钱?”

    孙美摇叫过沈连仲,说:“兄弟,你好好照顾一下这位姑娘,把那些野鸡炖了咱们今天中午美餐一顿!”

    沈连仲答应一声去收拾了那些“嘎啦鸡”,待煮好后孙美摇和他的弟兄一阵狼吞虎咽,很快十几只鸡就只剩下一只了。孙美摇让沈连仲给张小英送去,张小英一直坐在茅屋后的一棵柿子树下哭,见沈连仲送来鸡她摇头不吃,沈连仲说:“姑娘,你这么哭下去可不行,多多少少要吃点东西,要不就是不把你冻死也会饿死的。”张小英犹豫了一下说:“大哥,我,我只吃鸡腿,你帮我弄两只就行了。”沈连仲一愣,但他还是撕下了两只鸡腿,等张小英吃完他把剩下的鸡肉全部吃光,然后才小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王富祖的小女儿王英吧?”

    王富祖是峄县首屈一指的大财主,良田千亩,妻妾成群,峄县人无人不知。张小英听了慌乱起来,她盯着沈连仲:“你,你如何知道的?”沈连仲又压低了声音:“王家小姐吃鸡只吃鸡腿,其它的都全部扔掉,老百姓都传开了。”

    姑娘果然是王英,她幽幽说道:“你已知道真相是不是要告发我?我告诉你,我爹不会拿钱赎我的,我就是害怕这一点所以才没说出来。”

    沈连仲说:“姑娘别怕,你家住东黑山下,我住鹿嚼荒,咱们是乡亲,我要是害你今后你爹知道了就是不找我麻烦我又如何见人?再说这帮人又是山匪,我一定会向着你的。”

    王英起身向他躬身一揖:“如此就多谢大哥了。”

    不久雪停了,太阳也出来了,仅两天的工夫积雪就化得差不多了。孙美摇派人要把王英送下鹿嚼荒,临走还让人去伊运河里凿冰捉鱼给王英吃。但在吃鱼的时候孙美摇突然翻脸,他把黑瓷碗狠劲摔碎在地上,然后吼叫道:“你奶奶的,你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三、来的竟然是灭门刀

    王英呆愣了片刻,她以为是沈连仲出卖了她,因此用刀子一样的眼睛瞪着他。孙美摇哈哈大笑一阵,然后说:“我可是老江湖了,我是故意让手下人捉了鱼给你吃的,就凭你这一身细皮嫩肉的,说实话别说二当家的怀疑,就是傻子也得怀疑。我告诉你吧,穷人家的孩子吃鱼哪一个不是从头开始吃的,再说那吃相大多是狼吞虎咽,你看你吃起饭来细嚼慢咽,而且还是只吃肉多的鱼背部,所以我据此推断你就是富家小姐,绝对错不了,还是说实话吧!”

    王英低下了头:“是又怎么样,我爹小气得要命,他不会拿钱赎我的。”孙美摇得意地笑:“让我说中了吧?我告诉你,对待穷人家的子女我们从来不欺负,但对待有钱人的子女可就不一样了,兄弟们是可以随便杀随便奸污的,我们会向你爹要赎金,如果他不交,我们就要撕票,这撕票对待男人就是杀死,然后把头颅给他们家送去,对待女人除了奸污我们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你快告诉我你爹是谁,要不兄弟们可就不客气了!”

    王英又是一通哭,一边哭一边说:“我不怕你们要我爹的钱,可问题是他不会拿钱来啊,我虽说是有钱人的小姐,可现在连个穷人的孩子也不如!”孙美摇冷笑:“说这些没用,江湖规矩,我们撕了票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你自己选择吧!”

    王英被逼无奈只得说了她爹的名字,一听说她是王富祖的女儿,孙美摇和他的那帮弟兄两眼放光,一开口就要了二十万两银子。孙美摇派弟兄把写好的票单用飞镖钉到王富祖的门上,没过多久王富祖竟然派管家送来了银票。

    王英也想不到爹真的会送钱来,管家陈二和孙美摇交接完毕拉了王英的手要下鹿嚼荒,王英却死活不肯,非要去徐州投奔她姨。陈二不同意,他说:“小姐你就别任性了,柳七家的儿子虽说是个傻子,可也有权有势啊,你这次的赎金就是人家柳家拿的,你嫁过去没有亏吃。”王英就是不肯,最后她对陈二说:“除非让我爹亲自来接我,否则就是死在这里我也不回去!”

    陈二不得已只得回去交差,在他走后没多久东黑山传来了“嘎啦鸡”的“嘎啦嘎啦”的叫声,沈连仲说这是“嘎啦鸡”下蛋了,同孙美摇商量要去西黑山捡鸡蛋,孙美摇点头同意,但沈连仲回来后却说一个鸡蛋也没捡到。

    第二天王富祖真的来了。王英见了自己的爹不光不觉得亲切反而冷眼相望,说:“爹,你让我嫁给柳傻子我同意,但你说的事我是不会同意的。”

    王富祖显然在掩饰着心头的怒火,他干咽了几口唾沫说:“好,好吧,你不同意也就算了,干嘛要跑,可惜了这二十万两银子!”

    王英说:“爹要是同意就在这里立个字据,回家也是个凭证。”王富祖有点急:“爹的话你都不相信了?”王英眼里含着泪说:“不信,除非你写下字据!”王富祖无奈地干笑:“好,好吧!”

    沈连仲倒也读过私塾,喜欢抄抄写写的,因此茅屋里有笔墨纸砚,他进屋拿过来放到王富祖面前。王富祖趴到石台上写字据,一弯腰露出了脖子后的一道刀疤,沈连仲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叫道:“什么,你,你,原来你就是灭门刀?”

    王富祖一愣怔,毛笔掉到了地上。“灭门刀”是江湖上传闻最凶的一个恶人,孙美摇和他的几个弟兄们听了立马举起了枪瞄准了王富祖。

    王富祖让自己镇定下来:“小兄弟,你认错人了吧?”沈连仲怒骂连连:“我的真名叫沈大牛,沈连仲是我的假名,你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认得,我全家老小一共十八口都是你杀的,你和你的弟兄虽然蒙了面但我爹临死前在你脖子后砍了一刀我记得清清楚楚。我让你们也砍了一刀,万幸的是我并没有死,你们杀了我全家,带走了我三岁的妹妹,还抢了我家的银子,你们临走用我家的铁锅炖鸡吃,你一边吃还一边说,还是老家的‘嘎啦鸡’好吃。我们家距此千里,我又不知你们是哪里人,只知道一个‘嘎啦鸡’,所幸的是全天下只有这片地方才把野鸡叫成‘嘎啦鸡’,所以我这十四年里到处查访,终于找到了这里,但一直没能找到脖后有刀疤的人,现在终于让我找到了,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王富祖大笑:“想不到你个小东西这么会记仇,不错,我确实是灭门刀,我本来是想来把女儿带出去再杀了你们的,现在看来计划要落空了!”说完他把手指头伸进嘴里打了个唿哨,东西黑山上呼啦一下冒出了十来个脑袋,他们手里的长枪随之伸出,对准了鹿嚼荒里的人。

    四、都是“嘎啦鸡”救了命

    王富祖眯着眼看着孙美摇:“大当家的,咱们做个交易如何?”孙美摇一点也不害怕,他仍是笑着:“什么交易?”王富祖说:“反正你们也得了钱了,放了我和我闺女走,咱们就此两清,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孙美摇摇头:“今日虽是你的长枪对着我们,但我弟兄的长枪也对着你的脑袋,你清楚只要你的弟兄动手我们也会杀了你,所以你才这么说,将来就不是这个样子了,我可不傻!”王富祖叫:“我灭门刀说话算话!”孙美摇“嘿嘿”冷笑:“笑话,从来没听说过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灭门刀说话算话过!”

    沈连仲扑上去抓住了王富祖的脖子:“老东西,我的妹妹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王富祖说:“我还能把她怎么样,肯定是帮你父母养着了呗,我算对得起你们沈家了。”

    王英听了,指着王富祖说:“我,我明白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了,原来,原来我并不是你的女儿,对不对?”

    王富祖闪过一丝慌乱:“虽不是亲生,但这么些年我也算对得起你了!”

    “你对得起我,你对得起我就是要我给你生孩子啊,你简直禽兽不如!”

    王英此话一出全场震惊,沈连仲也感觉到王英就是他妹妹了,因此照着王富祖的脸上就是一拳:“娘的,你要我妹妹做什么了?”

    经过王英的哭诉众人才得知,王富祖贪图柳家的财产,竟然想让王英和他同房怀孕后再嫁到柳家,这样柳家的财产就全部落入他的手中了。灭门刀虽然心狠手辣还有一帮弟兄为他卖命,但他只敢在外地做案,并不敢在本地,怕的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引来江湖追杀,这才想到了这个毒计。可王英坚决不从,最后被逼无奈半夜跑上了东黑山,她刚才逼着王富祖写字据也是想让他保证不让她做这事。

    沈连仲虽是书生,但因为怀有血海深仇,他早在身上偷偷藏了一把刀子,现在终于找到了灭门刀,因此掏出刀子就来刺王富祖。

    王富祖挨了一刀,他忍着痛对着东西黑山的弟兄大喊:“弟兄们快动手,我和他们同归于尽!”话音未落果然枪声大作,但死的却是王富祖的弟兄,更高的山头传来了二当家的声音:“大哥,全部解决!”

    王富祖脸色苍白:“怎么,你们早做了埋伏?”

    孙美摇点头:“不错,一个峄县首富竟然会那么痛快给我们钱,不得不让我们怀疑。幸好昨天英子没跟管家走,她要是走了只怕我们当时就全死在这里了。你的管家走后有‘嘎啦鸡’在东黑山上叫,大牛哥去西黑山上捡蛋,鸡蛋是一个没捡到,但因为西黑山比东黑山高,让他看到了十几个人背着枪下了山,回来告诉我,我这才知道你们做了埋伏,你们怕误伤了英子所以才没开枪,因此今天一早我就让二当家带着十几个弟兄在你们埋伏的更高处做了埋伏。”

    王富祖还想最后挣扎,他捂着伤口:“大当家的,放了我,我把全部家产都给了你!”

    孙美摇怒视着他:“没门,看看我这脸上的刀疤,这可是你灭门刀的杰作,和大牛哥一样,我也是从你刀口下死里逃生的。我也改了名字,我原来叫孙再春,和英子、大牛哥虽不是亲生,但我们是吃同一个人的奶长大的。我父母许多年前让你杀了,是大牛哥的父母救下了我。你们杀我全家也是为了钱财,后来你们一为了灭口,二也是为了沈家的钱财,这才去千里之外杀了沈家全家人。我那时还不到十岁,你怕我不死刺了我十多刀,还在我脸上划了十多刀,幸好一位道士救了我,传了我武艺,这么多年和大牛哥一样我也一直找你灭门刀。我不知道大牛哥和英子都还活在人世,想不到今日不光让我们团聚,还让我们得已报了这血海深仇,看来老天是显灵了!”说完拿过长枪一枪打死了王富祖。

    兄妹三人得已团聚,二当家的从山上下来,他得知了内情后大叫道:“大哥,太好了,我带弟兄们去打几只野鸡,咱们再痛饮一顿如何?”一边说一边扛了枪要上山。

    孙美摇一把拉住他说:“万万不可!要不是这‘嘎啦鸡’咱们今天就全没命了,再说没有它们我大牛哥也找不到灭门刀,它们是咱们的恩人,今后再也不能吃它们了!”

    据说孙美摇的这个土规矩一直传到了现在,东西黑山的山民至今无人再吃“嘎啦鸡”,不过只要有“嘎啦鸡”在西黑山叫,东黑山上就有人跑过去捡鸡蛋,相反,东黑山上若有“嘎啦鸡”叫,西黑山上也有人去捡鸡蛋,只不过春天的时候没有人捡,因为他们知道“嘎啦鸡”这个季节要抱窝,他们要给后代留下这个当地特有的品种鸡,让子孙后代都有免费的鸡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