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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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

    贺佳言向来觉得,陆捷说的情话总是特别的动听。他的表情和语气明明是那么的平和,但她却觉得自己的耳膜正被万尺巨浪冲击,过后余震不断。

    直至步进家门,贺佳言的情绪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她把食材拿进厨房的时候,詹慧看见她一副春心萌动的模样,走过去低声说:“你们刚去谈恋爱了?”

    贺佳言否认:“没有呀,我们只去了超市。”

    “怎么只去了超市也这样?”詹慧语带笑意地问,

    “我怎样了?”贺佳言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詹慧回答:“一副花痴的样子。”

    她们的谈话只字不漏地落入陶安宜耳里,她对贺佳言说:“你出去吧,心不在焉的,等下磕伤碰伤就麻烦了。”

    贺佳言的心思确实不在厨房,听了母亲的话,她便放下手中的西红柿,愉快地离开厨房。

    贺元则带了聪聪到楼下下棋,客厅里只有陆捷和贺佳墨在聊天。贺佳言坐到沙发上,陆捷就问她:“你怎么不帮忙?”

    “我妈有大嫂就够了,在厨房里,我妈总嫌弃我碍手碍脚的。”贺佳言特地强调“大嫂”二字,同时将视线投向贺佳墨。

    闻言,贺佳墨抬头,他没说什么,只是百无聊赖地转换着电视频道。

    眼见自家大哥不搭理自己,贺佳言就黏到陆捷身边求安抚,不料动作大了点,不小心就再次碰到他受伤的手臂。

    陆捷皱着眉头,贺佳言立即问:“你要不要紧?刚才在医院怎么不找医生看看?”

    “真的是小事。”陆捷说。

    贺佳墨看了看陆捷,又看了看贺佳言,随后就说:“药箱里有瓶活络油。”

    贺佳言翻了翻医药箱,果然在里面找到一瓶铁打酒。她把活络油拿出来,然后把医药箱放回原处,转头对陆捷说:“到我房间来吧。”

    陆捷跟着贺佳言进了房间,这是他第一次进她的房间,这里很整洁,布置挺少女的,浅色的窗帘、乳白色的梳妆台、镶着蕾丝边的床单……他就站在门边,认真地观察着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直至贺佳言唤了他一声,他才顺手把门带上,然后朝她走过去。

    听见那声突兀的落锁声音,贺佳言目光怪异地看着他:“干嘛要关门?”

    从她手中抽走那瓶活络油,陆捷一边看着瓶身的标签,一边回答:“做这种事不关门好吗?”

    察觉到他唇边的笑意,贺佳言知道他又在调戏自己。她对陆捷说:“什么呀,不就是涂点药油吗,干嘛说得那么暧昧……”

    陆捷坐到单人沙发上,单手解着衬衣的纽扣,眼睛斜斜地看向贺佳言:“衣服都脱了,还不暧昧?”

    很快,陆捷已经把纽扣全部解开,随手将衣服搭在沙发的扶手。

    隔了三两米的距离,贺佳言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陆捷应该时常做运动或者去健身,他的手臂线条很优美,胸膛宽厚而健实,腰腹间没有什么赘肉。视线挪过些许,她就发现他左臂肘关节的淤青,巴掌般大小,看起来不算严重。

    陆捷的眼睛仍然锁在贺佳言身上,他朝她招手:“过来。”

    贺佳言走了过去,她将手伸向陆捷:“把活络油给我。”

    陆捷没有给她,反而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贺佳言狼狈地跌坐在陆捷怀里,随后他的低笑声就从胸腔中传来,她贴着这裸-露的胸膛,手倒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你这么热情地投怀送抱,我就算再挨几拳也很值得。”陆捷笑她。

    贺佳言重重地甩了他一拳:“颠倒是非!”

    陆捷快而准地捏住她的手腕,语气缱绻地说:“应该是打情骂俏吧……”

    就在他们轻声浅笑地调着情时,房门就毫无预兆地被打开。

    贺佳言猛地回头,看见站在门边的父亲,她像烫着一样从陆捷身上起来,接着把陆捷挡在身后:“爸,您怎么不敲门!”

    看见他们在自己眼皮底下卿卿我我,贺元觉得心里酸溜溜的:“你们在干什么?”

    贺佳言指了指陆捷身上的淤青,一脸认真地澄清:“我就帮他涂点药油而已。”

    “涂药油是吗?”贺元撸起衣袖,“你一个小女生有什么力气,让我来。”

    陆捷有点受宠若惊,他对贺元说:“贺叔,我怎么好意思麻烦您?”

    “对呀,我来就好。”贺佳言也附和。

    对上贺佳言那怀疑的目光,贺元不满地说:“你信不过爸吗?你跟你哥小时候摔伤跌倒,全是我帮你们包扎推拿的。”

    贺佳言又想劝说,陆捷就先一步开口:“那就麻烦您了。”

    抬起陆捷的手臂后,贺元认真地观察着他的情况,继而语气淡漠地说:“我得用力才能退散这些淤青,你受不了就告诉我。”

    当贺元下手的时候,陆捷不由自主地抽了口凉气。见状,贺佳言连忙说:“爸,您轻点呀……”

    陆捷先是觉得伤筋动骨的痛,但过后又觉得十分舒畅。他无声地吐了口气,咬着牙说:“没事。”

    贺元的注意力集中在陆捷的手臂上,他不耐烦地说:“轻就没有效果了。你出去帮我泡壶龙井,别在这里妨碍我。”

    正要反驳时,贺佳言看见陆捷向自己使了个眼色,于是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房间。

    看着妹妹气鼓鼓地走出客厅,贺佳墨问她:“陆捷呢?”

    “跟爸在房间里呢。”话毕,贺佳言就去茶叶柜里找龙井茶叶。

    贺佳墨皱起眉头,接着问:“爸让你出来泡茶?”

    好不容易从数十罐茶叶里翻出龙井,贺佳言转身说:“对呀,大晚上还喝茶,喝了失眠怎么办呀?”

    贺佳墨过去帮她把茶具都搬到茶几上,犹豫了三两秒,还是说出自己的想法:“爸应该不是想喝茶,他只是想支开你而已。”

    趁着父亲不注意,正在写描红数字的聪聪溜进了厨房玩耍。目送孩子的背影远去,贺佳墨无奈地摇了摇头。

    “啊?”贺佳言很快明白过来,她开玩笑,“难不成他要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审问陆捷?”

    贺佳墨打开电水壶烧水,没有答话。

    他看上去没精打采的,贺佳言便把陆捷所说的解决方法说出来,好让他放心。

    听完以后,贺佳墨就说:“我们又欠他一个人情了。”

    贺佳言托着下巴,很无辜地说:“是你欠他的人情。”

    “你是我妹妹,我想我有这个权利拿你去还这人情债。”贺佳墨揉了揉她的脑袋,像年幼时那般亲昵。

    “哪有你这样当哥哥的!”贺佳言故意装出愤怒的样子。

    贺佳墨笑她:“你不是求之不得吗?”

    他们轻轻松松地聊了片刻,贺佳言突然话锋一转,低声问他:“你打算继续跟大嫂冷战吗?”

    蒸汽不断上涌,闭合的壶盖被撞得发出闷闷的低响。贺佳墨盯着冉冉升起的白烟,声线里透出倦意:“我们不是冷战,我们只是给对方一点时间和空间去冷静。”

    贺佳言不赞同他的说法,她说:“你是男人,你应该主动把大嫂哄回来的。”

    贺佳墨沉默。

    贺佳言又说:“你们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呀,难道你们喜欢在人前装恩爱、人后就互不理睬的状态吗?”

    “放心吧,我会处理的。”贺佳墨的神色有点不自然。

    她笑眯眯地说:“要不要我帮忙?”

    每次她露出这样的笑容,贺佳墨就有厄运将至的预感,他很警惕地问:“你不是给我出什么送九十九朵玫瑰、还大庭广众单膝下跪求原谅的馊主意吧?”

    “这种主意早过时了!”贺佳言摆了摆手,然后神神秘秘地说,“现在流行送大钻石,你给大嫂买一颗十拉克的,我想她肯定会原谅你的。”

    “就知道你会出这种馊主意!”贺佳墨装作要敲她的脑袋,“买了十拉克的钻石,我用什么养家糊口?

    贺佳言敏捷地躲开,笑意不减:“大嫂这么好,不表现表现自己的诚意,你很容易被别人横刀夺爱的。”

    贺佳墨没好气地说:“你居然还敢消遣我?简直就是一百步笑五十步,我看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是五十步笑百步。”贺佳言纠正。

    贺佳墨严肃地说:“你比我糟糕多了,所以是一百步笑五十步。”

    当陆捷和贺元到饭厅吃饭时,贺佳言察觉陆捷的脸部线条僵硬得厉害,趁着父亲不注意,她问:“你没事吧?”

    陆捷压着音量说:“有没有事要到明天才知道。”

    看到他们交头接耳,贺元就板着脸说:“吃饭就吃饭,说什么悄悄话。进了我们贺家的门,就要守我们贺家的规矩。”

    陆捷试着参透这话里的意思,随后慢慢地浮起一抹极浅的微笑。

    考虑到聪聪明天还是上幼儿园,晚饭过后,贺佳墨先带着妻儿回家。陆捷多留了一会儿,贺佳言就说:“你也回去吧,明早不是有课吗?”

    陶安宜和贺元都没有反对的意思,陆捷就跟两位长辈告辞。走到玄关的时候,他就听见贺元说:“明天要是有时间就再来一趟,你的手好不了这么快的。”